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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親(一一六) 四十年代的台灣社會到處充斥著貧窮、落後,人民的生活困苦自不待言。就以鹽埕區來說吧!那時的鹽埕區可是高雄市的首善之區,大勇路與五福四路交叉口的一幢五層樓的大樓是高雄市最明顯的地標,只要說出「五層樓仔(台語)」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然這也得拜「美軍」之賜,當時美軍協防台灣時,美國軍艦經常停靠在高雄港位在鹽埕區碼頭,美國大兵一下碼頭就往市區跑,他們要的只有二種,一是「美酒」;另一則是「女人溫柔的懷抱」。於是與碼頭接界的七賢三路就成為「酒吧」的溫床,一到入夜,縱眼望去,七賢三路?室內裝潢G旁到處都是彩燈高掛,鶯鶯燕燕處處笙歌。隨著美軍的到訪,除了「酒吧」應運而生之外,其他如「走私(洋煙酒)」、「應召站」、「茶室」、「黑市兌換美金」之類的非法勾當也跟著大行其道。這真是鹽埕區的全盛時期。 雖則如此,但經營非法生意的畢竟只是少數,大部分的人仍是過著簡樸的生活。省喫儉用當然不在話下,廢物回收利用卻是俯拾皆是,只要是金屬的東西如鐵釘、廢鐵、鐵絲、玻璃瓶及蓋、空牙膏容器等之類的,我們都會把它們收集起 關鍵字廣告來賣與收舊貨的。「搭錯車」電影裡的插曲「酒杆拉倘賣某」就是收舊貨的人推著一輛小車子沿著大街小巷吆暍的台詞。 不只如此,我們會把一些舊報紙收集成綑的拿去雜貨店或燒餅店換取一包糖或鹽或燒餅;我們去木材工廠撿拾一些廢木渣料回來當爐火的燃料,稍微好一點的木板,我們就把它裁好做成小板凳兒。至今我只要看見社區有人丟棄大型家具,我就會有一股衝動想去把它們搬回家用。 我們這整排屋子各家都沒有自己的水龍頭及廁所,我們六戶人家共用一個水池?售屋網峟T廁,水池旁有一個打水機,要用水的就得自己去壓打水機的桿子。那唯一的一間茅廁是用木板釘成的,進到裡面是一片中央開了一個圓洞的木板,蹲在圓洞上可以看見下面坑內一堆的「黃金」,上面一群蒼蠅飛來飛去把那堆「黃金」當美食,無數又肥又大的蛆蛆則在「黃金」堆裡鑽上鑽下的,看了真是令人作嘔。即使如此,莊稼人可是高興得很,他們常駕著一輛牛車,牛車上放了幾只大桶,定期過來將那些「黃金」挖回去當做肥料之用。有時那位莊稼人晚了幾天沒來,我們可就慘了,糞坑滿了,那些蛆蛆竟然 節能燈具可以爬上踏板到處橫行,而且我們正在解放時還得防止炸彈開花時的反彈攻擊呢。 說起牛車,我們這群小孩還真的有夠皮,我們會跟在牛車的後頭,然後悄悄地跳上牛車,坐上一段免費的牛車之旅,等牛車主人發覺他的牛車增加我們這幾個不速之客,就立刻舉起趕牛的鞭子作勢要打我們,我們立刻跳下車一哄而散。 「乞丐」是那時代的特色,每天家門口總會有二、三個乞丐登門拜訪,母親剛開始還會丟個一、二毛錢打發他們,但他們似乎食髓知味,便每天都來到家門口索討,我們哪有那麼多的餘錢供養他們哪!母 九份民宿親只得硬起心腸對他們搖頭拒絕再給。可是其中有一位比較特別的乞丐,他總在中午我們用餐的時候挨到我們的家門口,他不要錢,只是舉起他手中的一個破碗。父親看到他一身的破爛衣服默默地站在門口,知道他是在要吃的東西,便跟母親說: 「唉!妳看他的樣子,真是怪可憐的,妳就裝一碗飯給他吧!」 母親二話不說,立刻裝了一碗飯並夾上一些菜,然後倒在他的碗裡。那位「乞丐」拿到這一碗飯菜,嘴裡說聲「多謝」,然後掉頭走到巷口轉角處蹲在那兒吃將起來。難怪以前的人稱「乞丐」為「要飯的」。就這樣,那位「要飯的」便在每天我們正 吳哥窟在吃午飯的時候準時蒞臨我家,父親及母親從未驅離或拒絕過他,反而在我們吃飯前便先盛了一碗飯菜等候他的到來,而他也總是在說了一聲「多謝」後便端著那碗飯菜離去。直到有一天,母親為他準備的那頓午餐放在飯桌上,卻始終不見他上門,而且自此以後我們再也未見到那位沉默的乞丐朋友出現,不知他是另外找到更好的供養者,還是…。 民國四十六年農曆年前的前二天,父親照例在上班前先要將嘴邊鬍子刮乾淨才會出門。忽然,父親把母親喚了過來說: 「翠兒,我的脖子的右邊好像有個硬硬的東西,妳幫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個硬塊。」 婚禮佈置母親伸手去摸了一下說: 「好像沒有呢!」 「不!有,妳沒有摸對地方。」父親抓起母親的手去摸他覺得有硬塊的地方:「摸到了沒?是不是有個小小的硬硬的東西?」 這次母親摸到了,她說: 「嗯!是有點兒硬,不過這沒什麼嘛!說不定是傷口化膿,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父親擔心的說: 「什麼不要大驚小怪的,這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搞不好是『癌』呀!」 母親心頭一驚道: 「大年上頭的,你不要嚇我好不好?說什麼癌不癌的。」 「不行!」父親很堅決地說:「我要去醫院檢查。」 母親附和著說: 「那你過完年後就去醫院檢查吧!免得在家裡疑 酒店工作神疑鬼的讓人感到不舒服。」 父親說: 「我要去台北到台大醫院檢查。」 母親不以為然地說: 「你人生地不熟的幹嘛大老遠跑到台北去?你不能在附近的大醫院裡檢查嗎?」 父親搖頭說: 「不行。台大醫院的設備比較齊全,而且報上說台大剛購買了一台鈷六十機器,是專門治療癌症的。再說,建華不是在台北服役嗎?他可以幫助我呀!」 母親說: 「你就認定你得了癌症?」 父親說: 「我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癌症,如果不是,我也可安心了;如果真的是,醫生就可以直接給我治療了。」 母親屈服了: 「好吧!隨你吧!」 年過了,父親向工作單位請了二天假便獨自 G2000一個人搭火車北上。哥哥到台北車站去迎接父親,然後陪他到台大醫院檢查。醫生為父親做切片,並告訴他大約一個星期就會有結果。檢查完,父親就立刻再搭火車返回高雄等候醫院的消息。 一個星期過了,切片檢驗報告出來了,父親被通知證實他罹患了「扁桃腺癌」。這個訊息猶如當頭晴天霹靂,父親愣住了;母親傻住了,全家頓時跌入一片愁雲慘霧中。鄰居、親戚、朋友、同事很快都知道父親罹癌的事情,他們紛紛上門來安慰父親及母親,有的則提供了許多治癌祕方。父親則定期北上到台大醫院接受鈷六十治療。 .msgcontent .wsharing ul li { text-indent: 0; } 分享 Facebook Plurk YAHOO! 商務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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